文 | 肉松 77
4月25日零点，肖战发布全新个人单曲《光点》，本人微博于4月10日“红梅”后终于营业。积蓄已久的粉丝铆足了劲给自家哥哥贡献销量，截至今日上午，《光点》在QQ音乐、酷狗音乐和酷我音乐的销售额已经突破9000万，截至发稿，销售额破亿，位列乐坛历史第一。
但高销售额的荣光之下，指责肖战粉丝呼吁学生党过度氪金、“邪教式”催销量的声音接踵而至，带有“工作党1000起步”“量力而行≠买个十张八张意思意思”等“指标”的截图全网疯传，肖战饭圈及其工作室再度被架上风口浪尖。
距离“227事件”两月之后，持续针对肖战的涌动暗潮眼看又要演变成滔天洪水，舆论拉锯战一触即发。肖战粉丝、路人、肖战“黑粉”，现如今对肖战的态度究竟如何，值得关注。
然而，“用户不存在”，刚刚还在发声的不少微博大号被“炸号”了，就在眨眼之间，颇有些戏剧化的意味。
但星番确实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得知由新单曲引发的这场舆论拉锯战，迎来了怎样的后续和高潮。
一直以来，路人、肖战粉到博君一肖CP粉等群体，对“227事件”和肖战本人都未达成过共识，但对于他这次发布单曲的目的，结论都比较统一：试水。微博ID为@东皇太二33的个人用户（以下简称东皇）在“227”事件过后本没有一直关注他，却“经常被他家的新动作扯回来”。
关于《光点》的发布，东皇也认为是一次试水，“商务合作、影视综艺不是那么容易立刻就能谈下来的，所以可以先用歌曲试试水，第一首《红梅赞》中国青年报官方没有买账，于是紧跟着第二首，选在半夜上架，一个普通人大多都已入睡，方便自家粉丝购买冲榜的时刻，收益会拿给投资方看，证明他的商业价值。”在路人眼里，肖战的试水不附带任何情绪，无论销售额是一百万、一千万还是一个亿，都只是他冷冰冰的商业价值的彰显，重点在于“如何收割粉丝”，收割的动作可以分解为“虐”和“固”。一位旁观了这件事的短视频BD总结道，“给了一个让粉丝拯救爱豆的机会，我爱豆没有我就复出不了的‘报复性’氪金”。但对粉丝而言，《光点》的销售额则不只是肖战数据和带货能力的体现。沉寂已久的偶像需要被证明，“闭麦挨打”了两个月的群体，情绪同样需要出口宣泄，付费单曲是现如今最好的选择。在这种情况下，粉丝自然会被激起比平日里更强烈的应援欲望。星番采访到的一位影视行业策划，是肖战的理智粉丝，《光点》买了10张；另一位圈内媒介平时忙于工作，solo追星，《光点》买了300多张，之前的代言也买了不少。而相比氪了上千张的粉丝来说，她们的购买数量都不算多。在肖战粉丝的此次氪金团建中，有粉丝发起了“插旗”和“拔旗”活动（“买够XXX张专辑”被称为插旗，“给XXX买够XXX张专辑，大粉就会买同样数量的专辑”被称为拔旗），购买数量多达1005张、2020张，也有人通过“拔旗”来解锁公益。大多粉丝对于给单曲氪金持肯定态度。毕竟，大规模氪金不是肖战粉丝的专属，所谓“拔旗”也不是肖战粉圈的独创。不论数量，单论行为的话，放在任意一位流量身上，这些行为都属稀松平常。 尤其肖战的影视、商务资源已然受到影响，在那位媒介看来，粉丝应援本身就是做给业内商务看的，为的就是自证购买力，让品牌方或者资本方看到，“他还是可以的。”虽然氪金姑且可以看做粉圈的“政治正确”，但对于过度氪金一事，在星番联系到的肖战理智粉中，有人表现出强烈的反对意愿。一位从事影视行业商务表现出不解，“让那些小粉丝去‘拔旗’什么的，我觉得有点可怕，他们（肖战粉丝）有人为什么非得觉得，现在的销量还是不够啊？都已经破纪录了，为什么还要再催？”换个角度说，“一部分粉丝心里想着让别人也多买点，但他们没有想到，有些学生根本没有很好的能力去购买，他们这种超出限度的呼吁特别不好。”而且，就算是工作党，几千张几千张地购入单曲，在这位商务看来，也不正常。这种的不解和不理解，也是让部分明明是路人却无法保持沉默的原因，东皇是其中之一，“这种行为有非常严重的问题，首先不能鼓励未成年人氪金，其次应当理性、正确地引导粉丝，不应该在内部形成攀比购买多少的不良风气，不应该以氪金数来衡量粉丝的忠诚度。”何炅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放之粉圈而皆准，在这件事中也有参考价值，“一个艺人如果弱到需要你的应援才有动力，你还粉他干什么呢？”。但关键不在应援，而在艺人是否只剩下应援，以及应援的限度。粉丝在自己足以负担的条件下，花钱支持偶像，这点无可厚非。但如果这种支持早已超出自己负荷的极限，甚至到了需要挖空自己的地步，不管是否出于自愿，这样的为爱发电都是不可取的。这与东皇对偶像的理解不谋而合，“一个正能量的偶像应该鼓励粉丝努力学习、工作、生活，让粉丝成为更好的自己，而不是掏空自己的口袋上供。” 矛盾的地方恰恰在于这里，对于部分粉丝而言，肖战正是这样一种存在。那位买了300多张《光点》的媒介，是去年夏天喜欢上肖战的。她说在自己最艰难的一段日子里，肖战的笑容和性格都是治愈自己的点。“过了二十多年，第一次真情实感追星，不脑残，但也很用心”。227事件以来，她保持关注和等待的状态，相信总有一天偶像会回来。这段时间里，肖战之于她，依然能够体现出其作为偶像的积极意义，“我也做了三年的娱乐，以前没有什么很强的目标，只是因为喜欢，但现在可能是想好好的积累资源以及经验，提高能力，有机会的话去帮他。如果无缘也是提升了自我，怎么都是相关的工作，说不定啥时候就合作了”。昨天，接到星番的联络后，约定好先去开个小会然后具体聊一聊。再对话，是下午三点多。而就在她开会期间，肖战发布了一条微博：给大家添堵了，别伤害到别人。随后工作室转发并写道，“请停止诋毁造谣”，后援会、数据站等账号的转发语里，提到了“职黑”。很快，话题词#肖战发声#登上热搜。一时间，肖战的发声以及简短话语中的字眼，也引来不同角度和层面的解读、猜测：“大家”是谁？“别人”是谁？谁伤害了“别人”？“造谣”指的是什么？在部分围观群众还一知半解时，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几分钟之后被揭晓。微博@新浪娱乐表示，这是对网传“何炅推荐肖战参加《向往的生活》”的回应。而最近几日，该传言和“何炅力保肖战”的说法互为佐证，一度引发热议。肖战发声的同时还发生了一件事。227事件以来，“反对”肖战并持续为此发声的博主被集体炸号。根据网友的不完全统计，共计19个相关账号被炸。刚好时隔两个月，当事人及其“阵营”中的支持者们将这件事看作“与肖战斗”的另一个关键节点，并为此命名：427大爆炸。炸号与发声几乎是同步进行的，难免让一些看客觉得巧合。被“炸”掉的博主至少有12个，不少博主迅速回归并继续发言，这在反对肖战的群体间形成了一种“默契”。截止发稿前，辣味仙人的新号在短时间内聚集了5w+关注者。在她频繁更新的微博里，有一条是几个被炸号博主的二次元形象合照，配文是：创作者不会失声，抵制者不会消失。很显然，这场“战斗”还没结束。一直以来的各种事件显示出这样的倾向，被炸的一方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对“弱势”且“占理”的，有点“正义牺牲品”的意味。值得注意的是，这容易产生“以全概偏”的现象。同样是被炸号的对象，甚至因此而“抱团”，也有理智发声和散播谣言的分别。谈及此事，从事影视策划的那位粉丝认为，“就爆裂风车这单个号而言，我真的觉得她的行为不值得同情和袒护（她活该），如果爆裂风车都能被标榜成正面角色，那我真的觉得我三观‘烂’掉了。” 而就在今天下午， 该博主的新号指出：昨天的炸号是肖战亲手动手的、还没有捐款就发布了通稿。随后，肖战工作室挂出这条微博的截图，并用捐赠证书回应，“你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”。两个月前，星番出过一篇肖战“227事件”的评论稿件，当时围绕他的争议主要还在“艺人失声”，没想到时隔两月，肖战及其团队的发声就越发频繁。“凡此过往，铭记于心”，“给大家添堵了，别伤害到别人”，每一条看起来都掷地有声。连工作室也接连开始打假、发布声明、郑重呼吁、怒斥造谣。在粉丝看来，肖战的“至暗时刻”就要过去，“反击战”就此打响。但在路人，甚至是粉丝眼里，这些发声是完全有效的吗？就拿工作室呼吁粉丝理智支持肖战的单曲来说，微博一经发出，大批量氪金停止了吗？没有。有的粉丝依旧沉浸在“害怕哥哥没有钱赚，害怕哥哥被抛弃”，所以疯狂氪金的自我感动里。根据星番了解，针对单曲发布后的一些恶评，有粉丝依然认为，根源在于自己“反黑不到位”。 事情发酵到了现在，“哥哥”的声音也不能把所有粉丝拉回到理智的牢笼。更别说工作室这一套“打假、发布声明、怒斥造谣”的组合拳打下来，几乎是把所有非肖战粉丝群体推向了肖战的对立面。真路人没有心思了解肖战到底受了多大委屈，他们对于他的直观感受多是“怎么又是你”，“你有完没完”。如果团队本身是有这种时刻、密切监控舆情的能力的话，早在两个月前，一句“别伤害到别人”，哪怕是一句简单的“停”，事情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。“他是这场闹剧中唯一实名制的人”，那其他受到伤害的个人和群体，那个在某个空间中被永久关闭的同人圈子，就不值得一个真诚的、发自内心的反省和道歉吗？难道只有切实涉及到他自身利益，涉及到他身边“得罪不起的人”的时候，才值得他一个及时的、看得出本人反对情绪的发声吗？按理来说，覆盖式控评、大规模氪金、打击造谣，是一般流量尤其顶流的常规操作，换到其他任何一位身上，都不会引起像肖战一样多的反感。但正因为他“227事件”的处理结果还没有真正让“受害者”满意，他还没有真正承担起身为公众人物的责任，才会导致他陷入做什么都是错的尴尬境地。肖战本人在这场全网“浩劫”当中，无辜，也不无辜。归根究底，他本人没有犯过道德和法律层面的错误，懦弱、瞻前顾后、不加引导当然可以看作一种偶像失格，但终究不到万劫不复的程度。这也是很多肖战理智粉，至今选择力挺他，乃至越发怜爱他的原因。而“227事件”之前，肖战的演员属性起码在《陈情令》中得到认同，他在塑造魏无羡上的合格表现，不能一味被所谓“私德”抹杀。《狼殿下》《斗破苍穹》《余生请多指教》如能顺利播出，肖战手中还是握有翻身资本，毕竟，作品才是演员的底气。最怕出现的情况是，连演员赖以生存的底气，也无路人愿意为肖战买单。
喜欢肖战的人，多数因魏无羡而来，证明了他身为演员有向好的未来。但如果越来越多的路人被裹挟进话题的漩涡，进而对演员产生恶感，那么无需刻意去黑，只要做到拒绝、抵制、不关注、不购买、不收看，很快，肖战拥有的路人盘只会更少。但是，哪有演员敢完全放弃路人盘？又有谁能保证，这些因夏天而来的粉丝，会永远守在这里，不在明日奔向另一个夏天？肖战团队现在看似存着“战必胜”的冲劲和信念，但这些冲劲和信念底下，实则藏着不少“箭在弦上”和“硬着头皮”。被网友质疑“催销量”，他们立刻发微博“自证清白”；疑似黑粉骚扰何炅，“请停止诋毁造谣”说得铿锵有力；跟黑粉“对线”，干脆连正式声明都省去了，两张截图甩出来，直接打上“造谣”二字。在外人眼里，肖战团队和粉丝全都“绷得很紧”，任何风吹草动都想及时掐灭，不是之前“徐徐图之”，想要利用“互联网没有记忆”平稳度过的状态了。
他们嘴上说着“必胜”，但姿态宛如惊弓之鸟。可能他们终于察觉，对准他们的“弓”，已经拉到尽头了。